自2020年加勒万河谷冲突后,印度以“国家安全”为由封禁了267款中国App,涵盖社交、电商、工具软件等领域,中印关系再次跌入冰点。印度封禁中国App的法律依据主要是《信息技术法》(第69A条)和《国家安全例外条款》。印度此轮解封36款app,包括淘宝、美颜相机、优酷、腾讯旗下的绝地求生手游版等众多曾经大热的app,但微信,tiktok等敏感app仍未解封。
一份第三方统计的数据显示,2019 年中国 APP 在印度市场占据了 30%-40% 的份额,其中游戏类 APP 的免费榜和畅销榜上,中国份额均为第一;非游戏类 APP 免费榜则排名第二。印度在贸易保护主义和民粹思想裹挟下的此举无疑是“自断一臂”式的野蛮的切割,而时隔五年的今天,为何印度又突然再次解封中国app?这是否是印方在向中国释放友好的信号?
一、印度封禁中国app的背后原因
(一)贸易保护主义
印度对中国app不公平对待的背后,本质是对本国贸易保护主义的一种体现,最直观的证据就是在封禁tiktok等一批软件后,印度政府随即拨巨款鼓励扶持本国企业发展,如印度短视频市场在tiktok被封禁后,逐步被本土应用Chingari、Moj瓜分,印度电子信息技术部向这些企业发放总额超1.8亿美元的“数字创新补贴”,但其日均用户时长仍从72分钟降至41分钟,内容质量滑坡明显。印度一直自封为“数字殖民受害者”,印度封禁app的举动除了扶持本国企业外,也有着通过扭曲法律制度以强行获取中国企业在印资产、技术、专利等目的。
(二)国内政治操纵民粹主义思想达到高潮
印度总理莫迪在演讲中将1962年中印边境战争与“当代数字主权战争”类比,激发民众情感共鸣,民调显示此举使其在北方邦支持率提升14%,2024年大选期间,印人党(BJP)通过封禁中国App塑造“强势护国”形象,民调显示该政策使其在18-35岁选民中支持率提升11个百分点,而这些强硬的政治宣传的外表下隐藏的是23.7%的青年失业率,迎来印度历史新高。印度通过渲染中国app,互联网企业对印度的市场的主导地位的占据以转移社会矛盾,通过拔高民粹主义情绪,以获得政治支持。
(三)中美印三方博弈的牺牲品
中国、印度、美国作为南亚三方势力,印度常年来都试图在中美之间左右逢源,中国企业被打压,中国app被封禁,都是三方博弈的牺牲品,印度为讨好美方,毅然决然选择一刀切中国互联网企业,而封禁行动与加入美国“清洁网络计划”时间线重叠,“情节网络计划”要求参与国承诺“排除不可信供应商”(暗指华为、中兴)。作为交换,印度获得高通6G研发中心落地班加罗尔,并优先采购美光科技存储芯片。2025年印度获准参与美日“开放RAN联盟”,换取思科、高通对其5G测试的优先设备供应。印美合作,意图在印太框架下实施对中国的数字合围,通过驱赶封禁中国企业,试图达到重构印度经济架构的目的,摆脱对华长期高度依赖。
二、印度解封的现实因素
印度对中国在经济上长期存在高度依赖的现象,,中国连续多年为印度第一大贸易伙伴,2022年双边贸易额达1360亿美元。甚至可以说,中国是印度唯一可以选择的合作伙伴,印度的日常生产同样对中国高度依赖,印度制药业70%原料药、电子制造业60%元件、光伏产业80%组件需从中国进口,短期内难以替代。
从经济角度来看,印度此次的解封更多的是现实需求倒逼印度合作,自印度推行对华“去风险”政策以来,印度经济增速放缓(2023年Q2降至6.3%)、外资流入减少(2022年对印FDI下降16%);提高电子产品关税导致本土组装成本上升,反而进一步强化对中国供应链的依赖,急需务实调整对华政策以稳定经济。
从技术发展角度来看,印度的野蛮切割,本意是扶持本国公司的技术发展和体量扩大,但印度对中国的技术依赖程度出现了巨大的错误判断。印度印度最大支付平台Paytm因失去蚂蚁集团风控技术支持,2024年欺诈交易占比升至1.7%,被迫重新引入阿里云风险评估模块;即便在app的日常使用中,印度本土替代App日均崩溃率达2.3次(中国同类产品0.17次),Flipkart等电商因失去中国物流算法支持,配送效率下降28%。印度急需对部分工具类App,以缓解技术断层,而因技术断层出现的成本飞跃式增长问题同样层出不穷,此处不再一一列举,类似案例在印度可谓是频发。
印度政府对中国互联网企业的依赖性的错误判断导致印度国内互联网经济以及互联网发展都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此次36款app的解封实际上是印度现实需求倒逼印度政府在对华政策上做出改变,不论是经济影响还是技术难题都迫使印度政府放开一定的app封禁管制。
三、印度解封app是否意味着法律问题不再存在?
此次众多app重返印度,是否意味着已经完全通过印度审核,符合印度《信息技术法》(第69A条)和《国家安全例外条款》?事实上,恰恰相反。本次部分app解封的36款app当中,13款是由中资企业开发,8款由印度企业开发,3款由新加坡企业开发,2款由越南企业开发,除此之外还有韩国、塞舌尔、日本和孟加拉国的企业分别开发了部分app。探探更名为“探探-亚洲约会应用”(TanTan - Asian Dating App),闪传更名为“闪传-文件共享、共享音乐”(Xender: File Share, Share Music)。
本月初,希音以“技术服务商”身份再次回到印度市场。此次,希音并没有直接开展印度业务,而是以许可授权模式,将业务由印度巨头信实Reliance的子公司NextGen Fast Fashion全权负责运营。希音在印业务,包括实际控制权均在印方手中,印度商工部部长皮尤什·戈亚尔称。除此之外,印度媒体还报道称:印度政府已确认希音所有在印数据均存储在印度服务器中以确保中国母公司无法获取。而这一报道恰好符合印度数据本地化强制要求升级。印度2025年《数字个人数据保护法》修正案最新规定:“超过500万用户的平台必须将核心数据存储于印度境内。”而因此法案,阿里不得不花费数亿美元将uc服务器迁出印度,另外部署。
本质而言,大部分app解封或多或少行走于法律的灰色地带中,又或者对印度不合理的要求做出了妥协,并不能完全将此次app解封作为印度向中方示弱或态度软化的表现。
四、结语
本次印度解封中国36款app,直观地来看,似乎是印度向中方和中资企业释放友好的信号,实际上我们不难发现是现实因素与政治因素结合的阶段性回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破冰。结合当地不断出台的最近的法规来看,印度此次传达的信号并不是开放,而是最终希望中方投资者将企业打包卖给印度。印度将不断通过法律手段加大中资企业在印合规成本,运营成本等隐形压力,中资企业如何应对印度政府的法律制裁,通过合法手段切实保护自身合法权益,将成为未来数年可预测的难点。